女子善妒。
尤其是后宫中那么些女子守着一个丈夫,这善妒也就成了悍妒。
被皇后瞧见这一出,沈辞忧得罪了后宫头子,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
她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命途多舛,一边难以自制地在李墨白面前打起了哈欠。
哈欠打得大了呛出了两滴泪水,正要抬手抹去,李墨白却抬手替她拭去泪渍,后又装出一副疼惜模样看着她,‘怎么了?见朕在皇后面前庇护你,感动哭了?’
【卧槽,这狗皇帝疯了吧?这怜爱的眼神和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说我是困的吧?算了......顺杆爬吧。】
沈辞忧故作矫情,娇滴滴道:“嫔妾多谢皇上。”
李墨白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朕瞧着你今日气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回皇上,晨起太早,是有些困倦。”
“那便回去歇着吧,瞧你这样朕也于心不忍。”
【我没听错吧?他竟然就这样把我给放了?不对劲啊,他要是真心疼我,干嘛还要让我去接下太后寿诞的事宜?那些繁琐事最累人,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且不管来日事如何,今儿李墨白肯让她回去休息就已经是他的‘仁德’了。
于是沈辞忧连声谢恩,像是生怕李墨白会反悔似的飞一般跑出了尚书房。
回宫路上,沿途遇见许多宫人都在向她行礼,可奇怪的是,今日这些宫人在行礼后似乎都在转过身去偷笑着什么。
直到回到了永安宫后,沈辞忧才明白过来那些宫人在笑话什么。
“小主这是怎么了?”
佩儿惊讶地盯着沈辞忧的脸看了半晌,伸手在她眼下蹭了蹭,“这是......”
沈辞忧看着她指腹上的墨渍,心中升起一缕不详的预感。
她连忙取过铜镜来自照。
果不其然!
自己眼下挂着两撇晕开的墨渍,像极了一副熊猫眼。
怪不得那些宫人会背过身去笑她,怪不得李墨白让自己回去休息的时候脸上挂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笑。
她就说李墨白怎会突然转了性子?原来是趁着给自己擦眼泪的功夫,把指腹上沾染的墨渍涂抹在了自己的眼睛底下,好让自己一路走回宫中出尽洋相。
这狗皇帝是不是智障?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幼稚?
“奴婢去打水来替小主擦拭干净。”
佩儿方推开殿门,就见到了仙寿宫的外侍内监来报,“沈小主,太后娘娘午睡起身了,想见您。”
得了,太后传召,自己睡午觉的美好愿望又要泡汤了。
“你去替我回禀太后,说我即刻便过去。”
打发走了内监后,佩儿忙手忙脚准备着温水和帕子,“太后面前不能失仪,奴婢快些替小主梳洗。”
眼见沾水的帕子要挪上脸了,沈辞忧却抬手拦了一把。
她看着镜中自己落魄狼狈模样,坏笑道:“失仪也是皇上失仪,跟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李墨白如此‘整’她,就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乎,沈辞忧就顶着这样一张滑稽的脸,睡眼惺忪地去了仙寿宫。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太后笑道:“快起来。青竹,赐座。”
只等她落座后,太后才察觉到了她脸上的端倪,“嘶......你这脸上是怎么了?”
沈辞忧故作懵然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许是昨夜没有睡好,让太后见笑了。”
“晌午的时候也没歇着吗?哀家还特意让青竹去问过,你从宸妃那里回到自己宫中是巳时四刻(早上十点多),眼瞧着这会儿都快申时了(下午三点),哀家才吩咐人去叫你来宫里坐坐,怎想着你......”
“哈欠~~~~”
太后的话说了一半,却被沈辞忧毫不遮掩的一声哈欠声给打断了。
“嫔妾失仪,还请太后见谅。用过午膳后,皇上叫嫔妾去了尚书房。”
后妃不得干政,李墨白在尚书房是批阅奏折的,他叫沈辞忧去做什么?
太后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刚要问话,却听沈辞忧又道:“皇上说了,嫔妾从前还是奴才的时候就是在尚书房伺候他笔墨的,他用惯了嫔妾,一时换了人不适应。”
太后的心是安了些,毕竟沈辞忧从前就是做这些的,倒也不甚突兀。
可再看一眼沈辞忧的肚子,她的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皇帝糊涂了。你是有身子的人,怎还能让你这般劳累?”
“没有没有,太后误会了,皇上待嫔妾极好。瞧着嫔妾伺候的时候打了乏有眼泪漫出来,还亲手替嫔妾抹去了呢~”沈辞忧一边替李墨白说着‘好话’,一边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
这一揉,墨渍被她彻底在眼下晕开,“皇上替嫔妾擦完泪渍,关心着嫔妾怕累着,就让嫔妾快些回宫去休息。嫔妾才回到宫中太后便传召,嫔妾心想为人媳妇的,侍奉太后总得勤谨,所以不敢怠慢片刻,赶着就来了。”
太后瞧出了沈辞忧眼皮底下沾染的东西是墨水,而依照沈辞忧所言,李墨白替她‘拭泪’之后她还来不及照镜子洗漱就来了仙寿宫,那么她眼睛底下的墨渍,定然是李墨白给她抹上去的。
“青竹,去打了清水来,替沈答应洁面。”
沈辞忧佯装不知所措,直到洗漱的用具被抬上来对着水面照了一眼后,才惊讶道:“呀,眼睛旁边什么时候沾上墨水了?想来是皇上替嫔妾擦眼泪的时候不小心将墨水沾染到嫔妾的脸上了吧。嫔妾在太后面前失仪,嫔妾有罪。”
沈辞忧拿腔拿调的屈膝向太后赔礼下去,太后顾及她的身子,连忙让人将她扶起来,替她洁面洗漱。
私心里,又想着虽然沈辞忧出身不好,但总算是个识规矩,懂礼仪的女子。
反倒是李墨白。
她脸色沉郁,肃声道:“皇帝要是无心的,瞧见你眼下带着墨渍为何不提醒你?他惯会胡闹,你有着身子还让你去御前伺候本就荒唐,如今还要拿你打趣?哀家瞧他是和锦琰在一起久了,倒学了他身上许多胡闹的毛病。”
“青竹,去将皇帝给哀家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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